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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西毒

来源:世旅网


《东邪西毒》

《东邪西毒》源自金庸先生大作《射雕英雄传》,经王家卫演绎后搬上银幕。

故事的发生,很明显是在前《射雕》的时代,也就是《谁是大英雄》的时代。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欧阳峰还不是西毒,黄药师还不是东邪,洪七也不是北丐。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是这些英雄在人生观、宇宙观和价值观最终形成之后,一言蔽之,是他们的灵魂在找到归宿之后,才得以享用的名称。

艺术家进行创作所追寻的最永恒、最高级的关怀必须是也只能是对人类灵魂归宿的关怀。无论是金庸还是王家卫,就是要通过这部影片表达出自己对于人类灵魂归宿的认识。艺术和灵魂是紧密相连的,只有艺术灵性强大的人,才能站在比普通人高的层次来敏感地认识到灵魂的存在,也才能更努力地去追问灵魂的归宿。因此,《东邪西毒》这部影片就是要通过讲述这些人追问和寻找灵魂归宿的故事来表达作家或者导演对于人类灵魂问题的认识。

那么,在这部影片中,艺术家应该通过谁来阐述此类认识?毫无疑问,必须是一个比普通人更具有灵性、更能意识到灵魂问题的人、一个复杂的、高贵的、悲剧性的人物,这个人就是欧阳锋。

欧阳锋的来历无论是书中还是影片中都没有交待,但是无疑他并非常人,是个不平凡的人。他自己一身武功,但从不出手;他只帮助人解决麻烦,但从来不会有麻烦来找他――在那片沙漠中,他就是王,是世俗的“利维坦”。这种身份明显不属于普通人,必须是更

有智慧、更有能力、更有魅力、更加高贵、更加拥有灵性的人才能拥有,按照有神论的说法,他是一个更加近神的人,所以,他才能站在比影片中其他人更高的角度来看待灵魂归宿的问题。

在影片中,与灵魂救赎相应的元素由于其超越性和形而上性,因此必须用象征的手法来表征。

女性――这部影片中的女性象征着上帝或者神,而作为救赎者的上帝怀有一种怜悯、慈悲和包容的爱。因此,用女性来象征上帝便是顺理成章的处理手法。慕容嫣、姐姐、嫂子、桃花都扮演着同一个做为灵魂救赎师的上帝,只不过是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确定了这个象征的前提下,多种女性形象的出现意味着多种救赎方式,这些方式在黄药师、洪七、盲侠与这些女子之间的关系上得到体现。

下雨――下雨象征着反叛。当欧阳锋离开白陀山的时候,天在下雨;当洪七离开沙漠的时候,天也在下雨。欧阳锋离开白陀山,象征着他拒绝上帝的救赎,而选择反抗并建立起自己的世俗情欲王国;洪七离开沙漠,象征着他反叛出情欲的王国,信仰战胜了情欲,最终得到救赎。

节气和黄历――两者象征着规律、象征着人力不可阻挡的确定性和必然性。正如克尔凯廓尔所说:“人在上帝的不确定性面前感到畏惧,因此才去寻找确定性作为自己的屏障。”尽管在反叛出乐园之后,撒旦已经不在是当初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天使长了,而是成为世俗情欲王国的统治者,但他的内心深处向往的仍然是灵魂的救赎。洪七刚来沙漠的时候,欧阳锋便不喜欢他,因为欧阳锋的命书中说:“尤忌七数,是以命终”――这已经暗示了洪七将来对情欲王国的反叛;等到洪七离开的时候,故意“逆风而行”,这是对欧阳锋的一种讽刺和挑战,洪七通过违反必然性的方式、通过皈依上帝的方式获得了欧阳锋一心

想要,却没有得到的救赎,所以欧阳锋才会“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的心是忌妒的。”但是洪七的救赎方式,欧阳锋本来可以在白陀山从以他嫂子形象出现的上帝那里得到,但是他的自大让他没有接受;等叛出白陀山后,作为情欲魔王的他更加无法接受这种不计回报、全意奉献的信仰方式,他要求与上帝处在近乎平等的位置上,上帝必须先给他救赎,他才会回归。因此,欧阳锋在失望之余,对洪七的成功产生了浓浓的忌妒,并且强行给洪七的成功戴上一顶必然性的帽子――“黄历上写着:失星当值,大利北方。”直到在影片的最后,他回归白陀山,仍然遵循着规律的指导――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这个结局就是导演要告诉我们的答案,现代人所面临的最大困境就是沉浸于世俗情欲或者必然性当中,拒绝并逃避上帝对人类灵魂的救赎。

黄药师――黄药师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在他身上,我们最能够发现自己。他是一个浪子,身上有很重的情欲味道,但他也渴望灵魂的安宁和皈依。但是在走向救赎的道路上,他很不幸地成为了一个失败者。他的灵魂的挣扎、他的沉沦和皈依的冲突就集中体现在他和慕容之间的故事上。慕容实际上就是黄药师自己,慕容燕象征着黄药师身上的世俗情欲,世俗情欲在黄药师的心里以慕容嫣的形象出现。上帝对人类灵魂的救赎就是要把人类从世俗情欲中解救出来。慕容嫣对黄药师的爱是全然忘我,无私给予的,但这种爱必须要把作为世俗情欲化身的慕容燕除去才能得到成全;而代表着黄药师身上情欲成分的慕容燕则是千方百计地阻拦黄药师和慕容嫣在一起,也就是要阻拦黄药师摆脱世俗情欲、实现灵魂救赎。黄药师也是个聪明的人,他也许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救赎之路,但他知道什么样的救赎之路不适合自己。他身上有太多的情欲,他必须要把这些情欲转移到信仰的对象身上,才能把对世俗的情欲的注意力转化成对神圣上帝的完全的皈依,通过自己全身心的付出,从而摆脱情欲的困扰。这种感觉他在桃花身上也没有找到,因为桃花代表的救赎路线是禁欲和凄苦的,这在黄药师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无法摆脱世俗情欲的羁绊。最终在欧阳锋的嫂子身上,他找到了这种感觉,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位上帝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因为她始终更加牵挂那位罪孽最为深重的叛逆者――欧阳锋。当嫂子过

世之后,黄药师唯一的救赎希望就此破灭,他只好远离人群,独居桃花岛,在世俗和神圣之间永久飘荡。

洪七――洪七走在救赎之路上也曾经有过困惑:那就是出来闯荡江湖到底能不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困惑背后的深意表现在洪七身上就是世俗与信仰的冲突――是沉沦欲海还是皈依神圣?从他对妻子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始终忠贞于她,不离不弃;当她来沙漠找他的时候,他努力想赶走她。这一系列象征着洪七始终忠于自己的信仰,当信仰与世俗生活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努力地想保护自己的信仰,不让自己的上帝受到情欲的玷污。他快意恩仇,他的最大特点就是直接和嫉恶如仇。当他知道姐姐的困处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而索取的回报,仅仅是象征性的一个鸡蛋。洪七同样是个普通人,但他更加简单,内心比我们更少情欲的困扰。欧阳锋很早就看出来洪七的这个特点,所以他才不喜欢洪七,也预感到洪七迟早会背叛他;但是欧阳锋所代表的情欲出于本性地要把洪七拉入自己的王国,让他洪七永远做自己的奴隶。因此,他事前阻挠、事后不解洪七替姐姐出头。而洪七,在替姐姐报仇、行侠仗义了之后,才算是解开了自己心里世俗和信仰的症结――洪七行使了正义,而他行使正义的权柄来自上帝;也就是说,上帝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将行使世俗正义的权柄交给了洪七。这一历史性的权柄就是:扶助穷苦,除暴安良――这也就是丐帮所一向倡导的帮规。可以说,通过诛杀太尉府刀客这一历史事件,洪七得到了启示,而且是一种新教救赎观的启示――对上帝的信仰可以通过行使世俗正义表现出来,越是主持世俗正义,就越是彰显出自己对上帝忠贞和上帝对自己的眷顾。这样一来,他的困惑就完全得到了解答,带着妻子上路也就成了必然的喜剧结局。

盲侠――盲侠是一个幸运的普通人,他的幸运之处就在于他在救赎之路上走的十分坚定、而且他的救赎也来的十分之爽快。他的妻子桃花就是他的上帝,就是他的灵魂的归宿。他的救赎走的是一条充满禁欲和奉献色彩的道路。他原本打算走的是苏格拉底的道路,也就是哲学家的道路。在30岁以前,他是在用一双肉眼来认识上帝,这种情况下,自然无法

真正地认识上帝,所以,当桃花似乎表现出与黄药师暧昧之时,他误解了妻子,造成了自己出走;他之所以不原谅黄药师,表面上看是因为黄药师诱惑了桃花,但实际上他埋怨的是黄药师没有接受上帝无条件的救赎,而这救赎的表现形式就是桃花对黄药师的怜悯之情,因为相比之下,黄药师的罪孽要比盲侠更重,上帝必然更加怜悯那些更需要救赎的灵魂。他说自己在三十岁的时候注定会变瞎,这表明他在寻求用另一种方式,用另一双眼睛――心灵的眼睛去认识化身为桃花的上帝。我们可以看出,他对桃花始终坚贞不二,因此可以说,他在救赎的道路上虽然有坎坷,但是从来没有偏离过方向。如果他在眼瞎之后还继续活着,那么他的救赎道路无疑会走得更加坚定,但是也必定充满荆棘,因为他毕竟只能用心灵的眼睛去发现和认识上帝了。这个时候,以悲剧形式表达的喜剧出现了:在欧阳锋的某种教唆之下,他只身挑战马帮,结果力战被杀。

为什么说是欧阳锋的教唆?上文我提到了,整部影片都是从欧阳锋的视角进行阐释的,欧阳锋可以说是一个阴谋家,他根据各种有可能的救赎方式而设下不同的局,然后把黄药师、盲侠、洪七这些人套进去;自己却在一边冷眼观看,通过审视和甄别各自的过程和结果来试图寻找有可能适合自己的灵魂救赎方式。这一阴谋只有在洪七身上没有成功。

盲侠的死亡,表面上看是一个悲剧,实际上标志着他从哲学家的道路跳跃到了圣徒的道路。他用自己的鲜血和死亡完成了救赎,在他的死亡里,他对桃花的爱和桃花对他的爱都完全得到成全;在他的死亡里,他不再是流浪的人,而是重新回到了上帝的怀抱――他的灵魂得到了喜乐――这完全是个喜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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