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是让人开心的一天!
现在想起早上的那一幕,我还是忍不住哑然失笑,幸福感涌上心头。你一定猜不着,这个星期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学会了耕地。你一定吃惊极了,你在想:耕地一直是父兄们的事,有些母亲迫于家计也会耕地。可你,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怎么竟学会了耕地?在哪儿学的?为什么要学呢?你别着急,继续往下看,你就不觉得奇怪了,说不定你还羡慕我呢!
你别看我架一幅眼镜,看起书来如痴如醉。回到家里,脱掉高跟鞋,换上一身旧衣服,往庄稼地里一站,就一地道的农民。自小我就喜欢跟着爸爸干农活,喜欢边干边听爸爸讲故事,也喜欢边干边给爸爸说学校里发生的事儿。尤其喜欢跟爸爸学那些经常由他干的活儿。记得我很小就学会了扎麦束。刚开始扎的麦束又小又松,很不像样,拉麦子的时候,家人遇到散了的麦束,就一口咬定是我扎的。我呢,又委屈又没法辩解。后来,慢慢儿扎得和爸爸的一样好了。我还学过补车胎、磨镰刀等,甚至曾学着扬场。爸爸也喜欢教我。至于学耕地,其实我小时候就干过。
那时候家里用的还是二牛抬犁。爸爸一手捉着犁,一手甩甩鞭子,嘴里呦喝两声,那牛儿就听话地走来走去,往往耕一个上午,鞭子一次也不会落到牛背上。我总是跟着爸爸一边和他说什么一边看他耕地。看着看着,就会从爸爸手里抢过犁,学着耕。
可是一捉犁把,才发现自己小小的手根本捉不住犁,两只手扶着犁,左摇右摆,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这还不算什么,那牛一听是我在吆喝,就不好好走了,左一步右一步,有时就站着不动了。我生气了,抽出手就是一鞭子。牛受到惊吓,尾巴一甩就疯跑起来。这时候爸爸总是一边吆喝一边笑着批评我。我呢,听着爸爸的批评,继续跟在爸爸后面,看他耕。这时,爸爸总会耐心地给我讲什么时候该怎么办。
今年家里买了台微耕机。我一见微耕机,就对爸爸说要学会耕地。我还笑着说:“牛听不懂我的话,欺负我,可机器终归是机器,学会了谁操作都一样。”星期天早上,爸爸要去耕地了,我和爸爸一起来到地里。说真的,我并不是真要学会耕地,可爸爸已经50多岁的人了,还不得不种地。我劝他卖掉牛,买微耕机,就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微耕机买来了,我得看看这“铁牛”会不会淘气,欺负爸爸。来到地里一看,才知道这“铁牛”一如当年的牛儿一样听话,并且甚是机灵,像是知道该怎么耕地似的。我一边看爸爸耕地,一边和爸爸聊着关于这“铁牛”的话题。说着说着,手就痒痒。(在爸身边,我总改不了小时候的调皮与好奇,也许竟是为了重温昔日爸爸边耐心教诲边笑着数落的感觉吧。)“爸爸,我来吧!”“好,转个弯,到直的地方了,你就试试。”(看来,在爸爸眼中我还是小女孩一个!)我学着爸爸的样儿,两只手扶着两个车把,向前走。这“铁牛”倒还听话,它乖乖地向前走。我不由地高兴,可还没笑出来,就听爸爸喊:“向右转!
小油门!提犁!”我一拉右手的闸,就忘掉了拧小油门“突突突„„”这铁牛直喘粗气,黑烟一团一团地从小烟囱里冒出来。一着急,我连忙拧油门,谁知用力过猛,一下拧到底了,熄火了,铁牛一动不动了。我哈哈大笑起来,爸爸一如当年,一边笑着数落我,一边摇起车,转过弯,转好犁,铁牛又好好往前走了。“还来吗?”爸爸回头问我。“肯定!”我又扶着车把,跟着铁牛向前走了。不一会儿,又该转弯了,我心里记着爸爸的话,一边拉闸杆,一边拧小油门,并学着爸爸的样子,提起犁,谁知刚一提犁,这“铁牛”觉得后面一轻,就快速地转了起来,差点儿把我甩远了。一转过方向,它直向前奔,我控制不了了。爸一步跨到“铁牛”跟前,一把把离合拉过来,“铁牛”这才停下了脚步。爸边转犁边说“幸亏我在,不然我看你就开下悬崖了!”爸一说,我也被吓了一跳。关键时刻,我怎么就忘了离合了,爸要不在身边,这几千无的铁东西,从这儿开下去,不就成一堆废铁了吗?爸继续向前耕。我说:“爸,这‘铁牛’在你手里,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宝葫芦一样,知道你的心思,肯替你办事儿。”爸笑了,说:“不是它懂我的心思,是它不得不听我的。”我听着爸爸的话,眼睛盯着爸爸的手,看他的两只手如何从容地在车把、油门、离合和犁之间“切换”。这时才发现,爸爸的手不仅从容地在这些地方操作,还在根据地的软硬高低,时不时换档。看着已不再年轻的爸爸,我还像小时候那样心里不由得佩服爸爸。
就这样,我跟着“实习”了几趟,以失败告终之后,又跟着
爸爸“见习”了一会儿,仔细观察了爸爸的操作顺序。后来,又“实习”,在经过三次熄火之后(都由爸爸圆了场),尽管地被犁得七拐八弯地,我终于能让这“铁牛”听我的了,它慢慢地也不再动不动就“罢工”了。
妈来地里了,一看见我就“呵呵”笑起来,对爸说:“你看你女儿,满脸的黑油点儿!”爸爸只是微微一笑。我凑近看爸爸的脸,爸爸却还干干净净的。“我也不知道油怎么会溅到你脸上!”爸见我不解表示无奈。妈说该休息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妈妈学爸耕得如何轻松,我学时又怎么狼狈,说着笑着比划着。妈妈听了,也不由得笑起来;爸爸也笑了;我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了。邻居家二哥看见我,眼神怪怪的,笑了笑,问:“今天星期天,就来转娘家了?”我笑了,还真不习惯别人把“娘家”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再说,走在爸妈中间、混身上下全是土、大声说笑着的我,哪儿像个新媳妇?又哪像个老师呢?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能像小时候一样,开心地跟着爸妈劳动,多好啊!有什么比爸妈灿烂的笑脸更重要的呢?《二十四孝》中不是有“斑衣戏彩”的故事吗?这会儿,我只是一个“戏彩”的女儿,一个幸福的女儿罢了。
你看,我这个星期天过得怎么样啊?是不是比你开心,比你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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