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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高晓声

来源:世旅网
2010.09文学救仃 圃黄毓璜 上世纪五十年代我还是惜懵懂懂的中学生,那时好读却热衷于经 典,还没读到高晓声,知道其人只是因了他是“探求者”事件中蒙难者 之一。听说被发配回乡的日子过得极苦,冤案固属最冤,婚姻也属最 惨,加之疾患缠身,肋骨也被折去了两根,形体上便出现了两个肩胛一 高一低的倾斜。 到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第一次见到他,果然就是这个样子。其时 作协寄居在“总统府”内,我因从小城来宁参加《雨花》的一个会议, 会后留下为编辑部起草一篇文稿,住在门楼上的“招待所”。那日他跟 陆文夫同来入住,该是刚刚“出土”,感到其“土得掉渣”不足为怪, 外貌上要比彼时的农人更像农人是不难理喻的事。他不可能认识我,只 是淡淡地打了招呼,悠悠地从老棉袄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 默默地递给我一根。记得接过烟时一阵心酸,很想抚摸一下那被历史定 格了的倾斜的肩胛,这是因为其时已读过他早年的《解约》 《不幸》等 短篇,感受到眼前之“人”与昔日之“文”的反差——这个形容憔悴的 苦人儿,就是那个曾经以富于才气、不失“洋气”的笔致传导出了人物 心理深度的高晓声吗? 应该说,生活让他付出沉重代价的同时,也给予了丰厚的报偿,二 十余年跟农民的相濡以沫,成全其可以把他们“从呼吸声中一个个辨别 出来”,成就其复出以后很快进入一个创作上的井喷期,那瘦弱的躯体 内似乎有释放不完而亟待释放的生命潜能和创造活力。 先期推出的《李顺大造屋》问世那阵,我正应邀在北京参加一个长 达一个多月的文学活动,其问新侨饭店的一次座谈会上,公刘先生义生 题外地谈起这篇小说,并“提请注意”高晓声这颗“新星”;冯牧先生 充分赞赏之余还说,这期评奖如让自己投票, “第一票将会投给《李顺 大造屋》”。此后,如同文学界都注意到的,从(79/J ̄说集》开始,他连 续多年地一年一本小说集问世,特别是随着《漏斗户主》中的“陈焕 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这颗“新星”的亮度与日俱增起来。 后来,我跟他住进了作协宿舍的一个单元,进进出出间见到他倾斜 着肩胛走路,心理上关心他受过重刨的身体要超过关注其写作。或许因 团囝日 为如此,多少年来从未跟他谈及 感到有些意外。不巧其时正准备 出发去南大南园看望北京来的一 直到付印前,几次三番让人来催 写作,偶尔扯扯生活起居,知道 他注意规律却不善治理生活,吃 喝方面称不得在行却也有些招 数,还给我介绍过一种鲫鱼的烧 促。我最终还是应命勉力,是却 不过一种信托,也还搭进了借此 顺表对老高心存的歉疚不安。 这其实也就成了自己回顾老 位友人,只能表示歉意。事后又 未能主动再约个时间聊聊,更没 料到后来就在外地听到他去世的 消息。至今想起来还难以释怀: 法,那烧煮的程序过分特殊而闻 所未闻,至今不愿如法炮制。偶 尔也跟他开开玩笑,比如就其一 成不变的浓重乡音说, “阁下的 高其人其文的一次机会。依我 看,高哓声不是一个严谨于结 构、满足于出示“场景”的作 家,他叙事上的随机性,他的意 既然彼此从未有过两人“对饮” 的事,那回的邀约,必定有些什 么要说说的事,可不得而知了, 常州话比常州还常州呢”。记得 成为永久的遗憾。 那年他应邀出访美国,预定半 一般人会以为高晓声有点傲 年,不想老先生三个多月便提前 气,比如为坚持自己的文学观点 回来了。我便跟他打趣,说亏你 而不惮让别人难堪,比如从不肯 早年还是学经济的,即便仅仅从 为他组织时兴的作品研讨会。其 多挣一点美元考虑,也不该早早 实,他不是一个不介意读者和评 回来的。想不到他认真地说:你 家的人,他甚至说过,一部作品 晓得吧,在那里做点讲学~类事 的价值,是作家跟读者共同创造 情,能讲出多少东西不说,往往 出来的。那一年和老高一起在友 还得请上两个翻译,先让一个懂 人家吃饭之间,他突然对我直呼 常州话的翻成普通话,然后再让 “理论家”,说他去年连出了两部 翻译译成英语。拿点钱付给两个 长篇, “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翻译的工资还不晓得够不够。记 呢?”是感到“寂寞”了,还是 得那年他的一本散文集《寻觅清 有了点责怪的意思?未便接话。 白》刚刚出来,送书时不说别的 后来想想其时不该不置可否,内 话,只说“请你帮我写篇评论发 心便不免又生出几许歉意。 发,好让书能多卖出一点”。老 在江苏的“齐名作家”中, 高就是这样,生活中的谈吐总是 高晓声跟陆文夫是一对。老陆以 那么认真坦直,朴实得近乎拙 “小巷文学”名世,老高则以 讷,比较其文字的书写上随处可 “小村文学”蜚声。从他的“陈 遇的涉笔成趣幽默风生,可谓判 家村系歹0”走出的“李顺大”、 若两人。这大概也正从一个方面 “陈焕生”们,在当代小说人物 揭示了“真”与“美”的内在辩 形象中是有数的重量级人物。老 证。 高去世以后,老陆婉拒了组织上 同住一个单元近十年,却不 为他出文集的打算,说自己留了 曾有过互相串串门的事。有一次 二十万元让女儿去张罗了,却带 他来我家小坐,为的是向我当医 着病弱之身,为给高哓声文集的 生的妻子咨询服药的事:至于我 编辑出版尽心费力,并两次当面 为他带过一件东西,也只在门口 要我为高晓声文集写篇序言。我 交接,韭未进去过。惟其交往如 说如要写序,也该你写,或由其 此寡淡,他那年南下病发前不 他健在的同辈好友来写,我资历 久,忽有电话打到我家,邀约 浅,让我做这事非所宜当。他却 “有空下来坐坐吗?没有什么事 坚持说“老高是有分量的作家, 体,喝点黄酒”,当下就不能不 你从评论的角度写得详尽些”。 到笔从的散漫铺陈,正是一种过 多的心理郁结需要不断寻求释放 的表征。他不是一个热衷教喻的 作家,不是一个激情的现实批判 者,在其对现实的认同中,分明 有着对现实的抵抗,在其无奈的 顺应中,分明有着凛然的对视。 乖张的世情以及荒怪的心理,一 旦进入其描述,常常巧发其中时 代与人生的症结。从这个意义上 说,高晓声是一个坚执于自我感 受方式的、主观抒情性很强的作 家。对于在客观实然性上封杀自 我的作家来说,他是“张扬” 的:对于倾泻激情的作家来说, 他又是“节制”的。他就是在这 张扬与节制中协调出了自身。其 作品算不得黄钟大吕,其所以能 赢得读众,不只是因了艺术的独 特性,更因其思想、情绪的独 步、独到,启迪并接通了最为广 泛的普通人共同的思索和共在的 心声。 私下以为,十多年来,当文 坛历经过几度转折变幻、文学历 经过几番不失成效的开拓和不无 莽撞的奔突之后,会出现一种反 照——我们回过头来缅怀当年的 高晓声,反而更加清晰也更加充 分地理解了他,感受到他的价值 下的启示。 (选自《散文》201()年第8期) 所在以及他的创作可能给我们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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