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３卷第５期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Ｖｏ１．２３Ｎｏ．５ ２０１０年９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ＮＩＮＧＢＯ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ＬＩＢＥＲＡＬ ＡＲＴ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Ｓｅｐ．２０１０ 经济危机下的浙江民营企业发展困局分析 谢国珍 （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浙江杭州３１００５３） 摘要：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致使国内许多企业陷入了经营危机甚至破产倒闭，也使得浙江民营 企业出口下降直接导致浙江省２００９年全年出１：２额负增长。在经济危机下影响浙江民营企业发展的因素一 是外部环境变迁：出口市场受到挤压；企业成本上升；企业流动性风险加大。二是自身竞争力不强：企业 低水平集聚；企业在竞争中缺乏话语权。内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导致浙江民营企业陷入困局。 关键词：民营企业；经济危机；企业规模：困局 中图分类号：Ｆ２７６－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５１２４（２０１０）０５—０１０５—０４ ２００８年，由２００７年下半年美国次贷危机引 个月下降趋势，期间最高下降达到２１．８％， 出口 发的金融危机迅速演变为一场经济危机，时至 总量较２００８年下降１３．８％ 直到２０１０年１月才 今日，危机仍然困扰各国。在此次危机中，浙江 转正。另一方面，浙江省出口占社会消费品零售 民营企业也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企业的发展受 总额的２８．３％，出口总额的下降对浙江民营企业 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企业长期积累的各种矛盾 乃至浙江省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和弊病仿佛一夜之间全都爆发。在这种情况下， 造成这种局面的直接原因是由经济危机引发的 为经济的持续增长提供动力支持化为空洞的口 以下两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号，从２００８年初始，浙江省ＧＤＰ增幅一直低于 １．出口市场尤其是欧美市场受到冲击。 全国平均水平，直至２００９年第３季度，才和全 ２００８年由金融危机转而形成的经济危机使西方 国平均水平持平。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火车头， 发达国家成为重灾区，欧美各国国内消费市场严 浙江省在本次经济危机中并没有真正起到带动 重萎缩，人们的超前消费观念转化为保守储蓄， 全国经济的作用。这与民营企业的低迷不无关 对于以生产和出口消费品为主的浙江民营企业， 系。浙江民营企业表现的低迷与经济危机紧密关 订单大幅减少，有些企业甚至被迫停产。 联，但企业本身也存在着民营企业发展过程中固 ２．由于失业压力，美国等西方国家纷纷置 有的矛盾。 ＷＴＯ规则于不顾，展开了新一轮的贸易战。２００９ 一、外部环境变迁严重阻碍浙江民营企业发 年９月的中国输美轮胎特保案作为一个标志性 展 的事件，奥巴马成为第一个对中国使用特保调查 （一）出口市场受到挤压 的美国总统。宣布从９月２６日起对从中国进口 作为外贸进出口大省，２００９年浙江省出口 的轮胎实施惩罚性关税，即在４％的原有关税基 总额为１３３０．１３亿美元， 占到全国出口总额的 础上，在今后三年分别加征３５％、３０％和２５％的 １１：０７％，而民营企业占浙江省出口总额从２００３ 附加关税。其实质目的在于保护国内轮胎生产厂 年起一直超过外企和国企并逐年上升，２００８年 家利益，缓解就业压力。自此开始，在２００９年， 达到５１．５％。２００９年，浙江省出口呈现连续１２ 美国一国就对中国展开十余次的“反倾销、反补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４一ｔ０ 作者简介：谢国珍（１９６３一），女，浙江余姚人，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①数据来源于《浙江省２００９年统计年鉴》ｃ ②按《浙江省２００９年统计年鉴》指标计算。 ③数据来源于（２００９年浙江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贴”调查。２０１０年这种态势注定不会缓解，只 业的利润，更主要的是严重影响了企业的竞争 会变本加厉。美国保护主义本身影响有限，关键 力。 在于美国在国际贸易市场上开设了一个先例，欧 ３．社会改革导致劳动力成本上升。和我国 盟甚至阿根廷、巴西都步美国后尘，展开了对中 经济飞速发展不相匹配的是，直至２００７年我国 国产品的反倾销调查。… 制造业工人的主要力量一一农民工的工资水平 以上两方面的因素，严重压缩了浙江民营企 却一直徘徊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水平，农民工群体 业的市场空间，是导致浙江省民营企业出口下滑 对于我国的产品低价出口，在国际上赢得市场做 的直接原因。 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为经济飞速发展做出如 （二）企业成本上升 ’ 此贡献的同时，自身却未得到任何经济发展所带 我国作为制造业大国，企业一直以来是以价 来的好处，他们的境遇比计划经济条件下还要差 格优势在国际国内市场上占据主动。低价格屡屡 很多，因为他们的辛苦劳动并没有换得自己的任 成为企业竞争的主要手段。但随着我国经济的发 何社会保障，根本得不到城镇职工相同的待遇。 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社会制度的变革等， 这种情形最终导致２００７年长三角和珠三角的用 这种优势逐渐消失，导致价格优势丧失的主要变 工荒的出现，使政府和企业不得不开始关注农民 革来自于三个方面： 工的待遇问题。２００７年６月，为实践中央提出 １．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压缩了出口企业的 的建设和谐社会的目标，《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 利润，对出口加工企业形成间接的重大影响。 合同法》开始实施，强制企业与工人签订劳动合 ２００５年７月２１目，中国宣布人民币汇率不再盯 同，并为职工缴纳社会保障，同时最低工资制度 住单一美元，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 也开始实施。人力资源市场的市场调节作用加上 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 政府的引导，企业的用工不再象２００７年以前一 同时，人民币一次性升值２％。２００９年末，人民 样便宜，农民工的工资有了大幅增长，但企业的 币兑美元汇率相比较汇率改革前已经上升了 用工成本也大幅增长，这对于许多利润率很低的 ２１．２７％， 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这就意味着 企业无疑是无法承担的。 加工企业进口材料成本增加２１．２７％的同时，出 导致企业成本上升的以上三方面变革无疑 口企业利润下降了２１．２７％，外贸公司将利润下 对以价格为主要手段获得竞争优势的中国制造 降成本向下转移至制造业，间接打压了制造业利 是很大的冲击，迫使企业必须通过转变发展方式 润空间。这种大幅度的成本和利润双重负面影 保持持续竞争优势。 响对企业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许多民营 （三）企业流动性风险加大 企业不得已而歇业或转移至劳动力成本更低的 １．中小企业融资仍然是难题。在２００８年金 地区。 融危机前，我国的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探讨了 ２．生产资料价格上涨。汇率制度改革导致 十余年仍未得到根本性解决，银行在信贷管理上 材料成本相对其他国家大幅上涨同时，我国的经 仍然对民营企业特别是中小民营企业采取歧视 济飞速发展，对原材料的需求近年来出来井喷性 性政策，企业时常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因此， 增长，短期内一些基础性原材料的供求关系出现 民间借贷一度成为了浙江省民营企业的救命稻 供给不足的局面，连续几年的电力荒，煤炭价格 草，温州市民问借贷利率最高时曾达到３６％，是 飙升以及有色金属价格不断攀升等现象，都说明 银行正常贷款的７倍多，企业接受如此非正常的 原材料价格出现了普遍性上涨，有的甚至高达 民间高利贷说明了我国中小企业融资依然没有 １００％以上，直到２００８年出现经济危机，这种现 得到有效的解决。２００８年金融危机的爆发，使 象才得以缓解，但不可避免的是，随着经济复苏， 得银行风险管理更加严格，对民营企业的借贷更 新一轮的材料价格的上涨将成为必然。原材料特 加谨慎。在此情况下，我国政府适时看到了民营 别是基础性原材料价格上涨不仅仅影响的是企 企业对我国经济的重要作用，出台了许多相关的 ①按２００９年ｌ２月３１日外汇牌价计算。 第５期 谢国珍：经济危机下的浙江民营企业发展困局分析 鼓励政策，包括将民间借贷机构合法化等政策， 温州的打火机和鞋业、宁海的皮革业、宁波的外 才使得民营企业在２００８年后融资有了根本性改 贸出口和服装业等都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产业 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经济调控过程中，如遇 集聚的效应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但产业集聚的 银根紧缩，控制放贷规模政策实施过程中，民营 关键问题经过多年的发展依然存在，即浙江省的 企业仍然扮演着银行信贷歧视政策受害者的角 产业集聚还仍处于低水平的产业集聚，集聚的方 色。 式体现了卫星式、非正式集群式的特点。 这种 ２．企业收账遭遇客户信用危机。２００８年美 产业集聚只是发挥产业链中价值转移功能，显示 国的金融危机的爆发最终演变成为经济危机，美 成本效应，却未能有效发挥创新功能等其他提升 国市场的萎缩导致美国市场需求不足，许多企业 或决定企业竞争力的效应，导致整个产业链严重 破产倒闭，其中包括在华采购商。浙江省民营出 依赖于外部环境，无法摆脱成本上升和市场变化 口企业由于一般给予对方１—５个月的收账期，因 给企业带来的厄运。 此，导致许多企业形成坏账，增加了企业的流动 （二）企业规模限制，在市场竞争中缺乏话 性风险。紧跟美国，２００９年，欧洲在本次经济 语权 危机中也未能幸免，据德国征信机构（Ｃｒｅｄｉｔ— 中小企业居多，市场依赖外部企业，企业竞 ｒｅｆｏｒｍ）１２月２ １３公布的数据，经济危机导致德 争基于廉价的劳动成本，这是浙江民营企业的最 国企业破产数量明显上升，并将企业破产损失推 为明显的特点。以２００８年统计显示，浙江民营 向历史新高。２００９年，德企业破产数达３４３００ 企业共计２４１７５５７家，第一大行业是批发和零售 宗，比上年增长１６％，破产损失４８６亿欧元，同 行业，共１２４９０５８家，占５１．７％；其次是制造业， 比增长６７．６％，平均每宗破产案导致１ １０万欧元 共５８０３９０家，占２４％，㈤这两大行业都属于完全 应收账款不保。年销售额在５０００万欧元以上的 竞争性行业。２００８年，浙江机电产品出口中民 大型企业破产数从上年的６０宗骤升至２００宗。 企比重也达到５０－３％，＠从侧面说明大多数出口 西方发达国家企业大量破产。这些都使中国出口 民营企业处于竞争陛行业。而且，浙江民营企业 企业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坏账损失。 相对规模不大，因此，虽然浙江民营企业成本优 在原有的融资歧视仍然存在的基础上，信用 势和技能／隐性成本优势明显，但其销售和投入 危机导致的坏账损失风险的增加使民营企业流 严重依赖于外部参与，企业之间的高度竞争影响 动性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流动性风险在经济危机 竞争优势。 在浙江民营企业发展初期，企业依 的影响下更加显著。 靠外部企业提供的市场，依托本地形成的产品生 二、浙江民营企业自身竞争力仍然较低 产链条，为外商生产加工外贸出口产品或为内地 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源于企业的竞争优势，民 大型商业企业提供内销产品，对市场的占领依靠 营企业作为我国经济改革的产物，发展历史短 的是企业的低廉的劳动成本。但其市场对外的 暂，虽然浙江省民营企业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国内 这种强力依赖性，严重的压缩了企业的利润空 平均水平并成为国内民营企业的典范，但仍然存 间，加之加工业处于产业链的中间，使得企业一 在着发展过程中的许多问题，大多数民营企业仍 旦受到上下游的挤压，将使企业受到致命打击。 然未脱离企业发展初期的许多矛盾。这些发展中 综上所述，浙江民营企业最大的成功在于其 的矛盾成为了浙江民营企业在本次经济危机中 建立的社会经济网络，大量的中小企业严重依赖 陷入困局的主观原因。 于这一网络生存，但这一网络只是一种自发的集 （一）浙江民营企业还是低水平的集聚 聚，还没有建立起可以为企业提升竞争力的机 浙江省民营企业成功的最大特点在于充分 制。而大量的民营企业由于企业规模限制，不可 利用网络集群效应实现产业集聚，其产生的集聚 能在产品研发方面引领市场，更不可能成为价格 效应多年来一直是我国产业集聚研究的模板，如 的制定者，企业只能被动接受外部市场定价，在 ①世界买家网：２００９年德国企业破产损失创历史新高。 ②数据来源于《浙江省２００８年统计年鉴》。 ③数据来源于浙江省人民政府网站ｈｔｔｐ：／／ｗｗｗ．ｚｊ．ｇｏｖ．ｃｎ／ｇｂ／ｚｊｎｅｗ／ｎｏｄｅ３／ｎｏｄｅ２２／ｎｏｄｅ１７０／ｎｏｄ。 ｌ０８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２０１０ 由于经济发展、社会变革的经营环境变化引发成 本上升条件下，企业的利润空间被严重打压，内 ［２］ 甘碧群．企业并购整合：基于企业能力论的一个综合性理论 分析框架［Ｍ】．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１０７—１２０． 外因结合，导致浙江省民营企业在遭遇经济危机 时陷入困局。 ｌ ［３］ 沈华珊．公司治理中的股权结构［ＭＩ．广州：中山大学出版 社．２００２：５９—７０． ［４］ 张涛．企业绩效评价研究［Ｍ］．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参考文献 ［１０２－１０９． ５］ 克里斯坦森．困境与出路：企业如何制定破坏性增长战略［Ｍ】 ｌ Ｊ ＰＯＲＴＥＲ Ｍ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ｖｅ 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Ｍ］．Ｒｉｖｅｒｓｉｄｅ：Ｓｉｍｏｎ＆ 北京：中信出版社，２００４：ｌ１７—１３７． ｓｃｈｕｓｔｅｒ，１９９７：３ｌ一５２． Ｏｎ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Ｐｒｅｄｉｃａｍｅｎｔｓ ｏｆ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Ｃｒｉｓｉｓ ＸＩＥ Ｇｕｏ－ｚｈｅｎ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Ｖｏ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ＣｏｌｌｅｇｅｏｆＣｏｍｍｅｒｃｅ，Ｈａｎｇｚｈｏｕ３１００５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ｈａｖｅ ｓｕｆｆｅｒｅｄ ａ ｌｏｔ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ｇｌｏｂ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ｃｒｉｓｉｓ ｔｉｒｇｇｅｒｅｄ ｂｙ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ｓｕｂｐｒｉｍｅ ｃｒｉｓｉｓ，ｓｏｍｅ ｏｆ ｗｈｉｃｈ ｅｖｅｎ ｈａｖｅ ｇｏｎｅ ｂａｎｋｒｕｐｔ．Ｔｈｅ ｅｘｐｏｒｔ ｄｅｃｒｅａｓｅ ｌｅｄ ｔｏ ｔｈｅ ｎｅｇａｔｉｖｅ ｇｒｏｗｔｈ ｏｆ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ｅｘｐｏｒｔ ｖａｌｕｅ ｉｎ ２００９． Ｔｈｉｓ ｗａｓ ａｔｔｒｉｂｕｔｅｄ ｔｏ ｔｗｏ ｆａｃｔｏｒｓ：ｃｈａｎｇｅｓ ｏｆ ｅｘｔｅｒｎａｌ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ｌａｃｋ ｏｆ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ｖｅｎｅｓｓ，ｗｈｉｃｈ ｈａｖｅ ｒｅｓｕｌｔｅｄ ｉｎ ｓｈｒｉｎｋ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ｅｘｐｏｒｔ ｍａｒｋｅｔ，ｒｉｓｅ ｏｆ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ｓ，ｉｎｃｒｅａｓｅ ｏｆ ｌｉｑｕｉｄｉｔｙ ｒｉｓｋｓ，ｌａｃｋ ｏｆ ｄｉｓｃｕｒｓｉｖｅ ｐｏｗｅｒ，ｅｔｃ．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ａｔｔｅｍｐｔｓ ｔｏ ｔａｃｋｌｅ 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ｃｏｎｆｒｏｎｔｉｎｇ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ａｎｄ ｐｒｏｖｉｄｅｓ ｓｏｍｅ ｃｏｐｉｎｇ ｔａｃｔｉｃｓ ｆｏｒ ｔｈｅｍ．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Ｐｒｉｖａｔ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ｃｒｉｓｉｓ；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ｓｃａｌｅ；ｐｒｅｄｉｃａｍｅｎｔ （责任编辑王抒） 采凑器枣舔器臻舔臻臻臻球球臻球枣案球尜毋帮臻枣枣帮臻尜拳尜枣嚣拳枣枣拳枣串器毋；壬：￥韶枣枣帮臻毋枣臻 毋毋拳￥案器器枣 （上接第７４页） ［９］王元恭修，王厚孙纂．至正四明续志：卷四［Ｍ】．／／佚名．宋元浙江 ｌ９９３． 方志集成．杭州：杭州出版社，２００９． ［１４］杨泰亨，冯可镛．光绪慈溪县志【Ｍ】．上海：上海书店，１９９３． ［１０］镇海县农业志编纂委员会．镇海县农业志【Ｍ】．北京：中华 ［１５］宁波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宁波市志［Ｍ］一Ｅ京：中华书局， 书局．２００１． １９９８． ［１ １］戴枚．同治鄞县志【Ｍ】．刻本．清光绪三年． ［１６］叶梦珠．阅世编：卷一“田产二”【Ｍ１，，佚名．历代史料笔记丛 ［１２］王瑞成修，张浚纂．光绪宁海县志［Ｍ】．上海：上海书店，１９９３． 刊．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７． ［１３］罗士筠修，陈汉章纂．民国象山县志【Ｍ】上海：上海书店， Ｔｈｅ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ｏｆ ＨｏｕＨａｉｔａｎｇ ｉｎ Ｚｈｅｎｈａｉ ＣＨＥＮ Ｊｕｎ－ｊｉｎｇ，ＬＩＵ Ｄａ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ａｎｄＭｅ＆＇ａ，Ｎｉｎｇｂｏ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Ｎｉｎｇｈｏ３１５２１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Ｈｏｕｈａｉｔａｎｇ（ａ ｓｅａｗａｌｌ ｉｎ Ｚｈｅｎｈａｉ）ｗａｓ ｆｉｒｓｔ ｂｕｉｌｔ ｉｎ ｔｈｅ Ｔａ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ａｎｄ 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ｄ ｓｅｖｅｒａｌ ｒｅｓｔｏｒ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ｌａｔｅｒ ｔｉｍｅｓ．Ｉｔ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ｓｅａｗａｌｌ ｉｎ Ｚｈｅｎｈａｉ ｄｉｓｔｉｒｃｔ，Ｎｉｎｇｂｏ．Ｆｏｒ ａｂｏｕｔ １，０００ ｙｅａｒｓ，ｉｔ ｈａｓ ｐｌａｙｅｄ 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ａ ｖｉｔａｌ ｐｒｏｊｅｃｔ ｔｈａｔ ｃｏｍｂｉｎｅｓ ｃｉｔｙ ｗａｌｌ ａｎｄ ｓｅａｗａｌ１．Ｉｔ ｅｎｓｕｒｅｓ ｔｈｅ ｓａｆｅｔｙ ｏｆ Ｚｈｅｎｈａｉ ａｎｄ ｔｈｅ ｃｏｓｔａｌ ａｒｅａｓ ａｒｏｕｎｄ ｉｔ．Ｔｏｇｅｔｈｅｒ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ｎｅｉｇｈｂｏｒ ｓｅａｗａｌｌｓ，Ｈｏｕｈａｉｔａｎｇ ａｌｓｏ ｇｒｅａｔｌｙ ｐｒｏｍｏｔｅｓ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ｙ ｂｙ ｂｕｉｌｄｉｎｇ ｄｉｋｅｓ ａｇａｉｎｓｔ ｔｉｄｅｓ ａｎｄ ｒｅｃｌａｍａｔｉｏｎ ｐｒｏｊｅｃｔｓ． Ｋｅｖ Ｗｏｒｄｓ：Ｈｏｕｈａｉｔａｎｇ；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Ｉｎｎｕｅｎｃｅ （责任编辑王抒）